【VO】林间

“我保证你不出一个星期就会厌倦的，目之所及只有山林鸟兽和唯一的人类，我这个老家伙。”

“不，我保证不会，要不要赌一赌？如果我能呆满一个月，你就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于是这一段野人式隐居生活就这样从一个赌和一个愿望开始了。Viggo在远离尘世人烟的山林间租下了一个简陋的屋子，这与其说是个屋子不如说只是个高级些的帐篷，茅草的屋顶不至被风霜雨雪过分侵袭，但也仅仅如此了。屋内倒是有基本生活用品，唯一的双人床，基本的猎具厨具餐具，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奢侈的东西了。

Orlando很是亢奋，在屋里打探着所有能加以利用提高生活质量的东西，看着屋角斜靠着的空弓忍不住举到身前对着门外的Viggo比试一番，“嘿我早就说过应该让我们这样来体验生活了，不然怎么能真情实感演好Leggy风餐露宿昼夜兼程那些戏呢？”

Viggo正在把他们的行李从车上搬进屋里，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行李，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物，加上摄像机和简单的一些纸笔，剩下就全是Orlando的了，也不知道他带过来了多少还没拆封过的野营装备。

“你要睡哪边？靠墙还是靠门？”Viggo把装着衣物的袋子扔到床边地上，转身问正在把玩弓箭的男孩。

“我都行，靠墙吧或许，知道你在我外侧大概可以很心安。”Orli没有回头高声回应着。Viggo感觉有种心被温柔的刺戳中的感觉，想起Henry小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总要睡在靠里边的地方，捉着他的手或腰才有安全感，才肯安安静静睡了，但明明Orli又跟Henry那么不同。Viggo轻摇头让自己重新专注到自己手头工作上，余光里仍然不自觉地一直在关注着外屋的Orli。两人的目光时不时地相撞，淡淡笑着又无事一般各自地移开，隔一会儿重又默契地一起移回来。

“我听见附近有瀑布声音，我们可以去那儿看看能找到什么做晚餐！”等Viggo把行李都放置妥当后，Orli把屋角猎具中找到的鱼竿和小刀塞进了Viggo手里，自己则背上弓箭，几乎完全像剧照的复刻了。

Long story short，这山林并没有太多野味可供他们捕猎，也或许只是Orli太习惯对着镜头射空箭，当目标变成野兔或是鸟时便完全没有准头了，又或许，只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出于精灵对生灵的热爱本能而不忍杀生了。”于是当天的晚餐便只能依靠Viggo在河边钓到的三尾小鱼加上路上采摘的蘑菇充饥。Orli一度怀疑Viggo是否真的是Aragorn，否则他怎么能如此娴熟分辨出可食用菌菇？Viggo对着他的疑问只是淡笑，推称是小时候跟着父亲野营的经验，Orli便也没再追问他的父亲是否是阿拉松了。

入夜，半熄的篝火还散着余温，加上初夏空气的热度，室外直接躺在地上倒也不算太凉。斜月远远地钓在树梢，而头顶的星空大概同第二纪元中土的星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Viggo，”Orli从仰躺的姿势变为侧卧，头枕着手臂看着他呼唤的男人。

“Yes？”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Viggo也侧过头回望他，正好把Orli和背景的斜月收进同一个画面。相机不在手边，但他一时也不想进屋去取了，就让瞳孔做光圈大脑做相片进行人工定格吧。

“我在想……”Orli几乎找不到自己声音了，他太快乐了，却也出乎意料的安宁。星空，斜月，山林，瀑布，Viggo，他已拥有了他可以爱的一切，宇宙变得渺小，时间变成永恒，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于是他伸出手去触碰Viggo的手，一寸一寸地往上爬到肩，颈，脸颊，然后停留在唇上。“我在想这是不是世界末日。”他说。

“Why？”Viggo回应着他的触碰，手指也与Orli的指纠缠轻蹭着，然后亲吻他落到他唇上的指尖。

“因为我感觉不到时间和宇宙了，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Orli的眼睛在夜色的黑暗映衬下显得更加明亮了，就像猫头鹰的凝视，Viggo蓦然地联想着，一样的毅然又明亮，带着纯粹的信任和依恋，却也不是毫无怀疑，是最复杂的单纯，最让人容易深陷的陷阱。“这大概是我能想象的最美好的末日了，只可惜没有太多人描写过这样的末日。”

“因为这不是，Orli，my boy，” Viggo回答他，抚上他的脸颊，第无数次赞叹他的美丽并感谢无论哪个神秘又仁慈的力量把这个男孩带到自己身边，“美好不一定需要末日或是任何形式的结束来证明和记录。这是真实的，我们的记忆和快乐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但我还想要更多，”Orli半支起身，慢慢靠得离Viggo更近了些，目光在他的眼和唇之间游离，紧张到喉结上下滑动。

但Viggo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至少今天晚上没有，他吻住了Orli的眼睛，下唇轻轻拂过扑闪的睫毛，就像蝴蝶落在了花瓣上，也或许是花瓣落到了蝴蝶上。月色星空下的一个吻。


————————
灵感来源：

You sweat
in your sleep
in the rented bed
lost summer cloud
pierced by a jet
heard only when it's gone

The birds
above the waterfall
drink mist
from giant leaves
then fly
over the edge
——《Flying》by V.M.



We underestimate
damage done to the sky
when we allow words
to slip away
into the clouds

I remember
making you promises
outdoors
we watched flowers
that hadn't opened
a bee darted
careful not to stick
to your half-shut mouth
——《Hillside》 by V.M.